1998年8月18日至19日，在北京东路南空司令部北门陆续发现的遗骨，最初被认为是细菌战受害者的遗骸。

《首都地方法院检察处关于敌人犯罪调查的报告》(由南京档案馆提供)

在南京九华山下的北京东路上，车辆川流不息，景色繁忙。很少有人知道80多年前有一家细菌武器生产厂。

死亡工厂的绝密运行

1939年4月，由731部队首任部队长石井四郎创立，1644部队的特长是培养霍乱、伤寒、鼠疫等致命细菌

1998年8月18日，在一个建筑工地的深挖过程中，41人的头骨和大量的肢骨被意外挖出，现场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日本侵略者南京大屠杀同胞纪念馆馆长朱成山当时正在外地出差。打完电话后，他立即赶回南京。

我告诉我，南京大屠杀死难者的尸骨可能被挖出来了，但我去现场检查后感觉不太像。朱成山仍然记得这一幕。头骨、肢骨和同一部位的骨骼安装在一个简单的木盒或蒲包里，长约1米，宽约0.3米。它们颜色发黑，味道刺鼻（经验证为消毒用浓硫酸），不符合大屠杀和抛尸的特点。施工现场随后关闭，南京市公安局刑事科技研究所、第二军医大学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专家进入现场，提取土壤、水、骨骼等物证，现场发现木箱、蒲包、皮革和金牙遗骸。朱成山还邀请军事医学科学院郭成周教授(已死)和南京大学历史系高兴祖教授(已死)参加研究。

法医鉴定为非正常死亡遗骸，埋葬时间约60年前；医学取样检测结果显示微生物；化学检测显示霍乱弧菌肠毒素基因；附着在头上的皮帽是中国士兵的遗物，埋葬地点位于1644部队总部-原中央陆军医院（东部战区总医院）……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浮出水面，专家最终认定，这些尸骨属于死于细菌实验毒手的同胞。

朱成山说：这是中国第一次发现日本细菌战部队的人体实验。在此之前，我们对南京1644部队知之甚少。

据史料记载，731部队首任部队长石井四郎于1939年4月任部队长石井四郎于1939年4月创建的。被列为中支那防疫给水部，一般称为多摩部队，名为荣字第1644部队。在日本投降失败之前，1644部队在苏联、浙江、上海、湖北、江西、安徽等地设立了12个分支机构，共有1500人为其邪恶目的效力。

外部是防疫部队，内部是细菌部队。1644部队的特长是培养霍乱、伤寒、鼠疫等致命细菌。1945年11月，南京大学生物系教授朱洪文与上海国防医学院（今天的第二军医大学）的许多学者一起参加了1644部队的接收工作。朱洪文回忆说：仅日本侵略者剩下的一批铝细菌培养箱就足以制造3万毫升的灭绝人性细菌武器。1949年，1644部队第四任部队长佐藤俊二在前苏联法院供认，1644部队制造了大量细菌武器。

有多少人在这里悲惨地死去？由于原始文件被销毁，这已成为一个永恒的谜。

邪恶战犯在美国的庇护下脱罪

许多在远东国际军事法院接受审判的人都与细菌战有关，但整个人体实验的罪行在美国的庇护下逃脱了审判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在接下来的两年半时间里，远东国际军事法院审判了甲级战犯进行了审判。1946年8月29日，这样的对话发生在法庭上:

——美国法官沙顿宣读了《首都地方法院检察院命令调查敌人犯罪报告》：敌多摩部队将我俘虏的人引入医学实验室，在体内注射各种有毒细菌，观察其变化。这个部门是最秘密的组织，所以没有理由知道它的死亡。

——法庭主席：你不想给我们一些关于实验室中毒血清效率的所谓证据吗？这是一件完全新奇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听说过。你只是在这里吗？

——沙顿先生：目前，我们不提供关于这个问题的补充证据……”

从1946年5月3日开庭到1948年11月底，日军在远东国际军事法院使用细菌武器进行活人人体实验的罪行只留下了上述短短的对话。此后，细菌战争和人体实验问题消失了。

据了解，1945年到1946年，南京市的日军罪行调查和抗战损失调查机构相继成立，包括南京敌人罪行调查委员会、南京抗战损失调查委员会、临时参议会南京大屠杀案敌人罪行调查委员会等。这些机构陆续开展了调查统计工作，并留下大量珍贵档案，其中就包括了“多摩部队”的相关史料，这批档案现藏于南京市档案馆。

到目前为止，模糊地过去了。许多在远东国际军事法院接受审判的人都与细菌战争有关，并参与了细菌战争计划。但不仅多摩部队被故意忽视，而且整个人类实验的罪行也在美国的庇护下逃脱了审判。国家记忆与国际和平研究所专家、南京大学历史学院院长张盛说。

上世纪80年代发现的受害者

真正的烂腿病罪魁祸首是炭疽杆菌和鼻疽杆菌

20世纪80年代末，在浙江金华驻军医院服役期间，李晓芳接触到一些来看烂腿病的老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60岁以上。伤口既不像静脉曲张引起的烂腿病，也不像稻田性皮炎引起的溃疡。一些老人提到它是日本鬼子撒的毒药。

偶然的发现引起了李晓芳的注意。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他在浙赣地区的烂腿病进行了调查，先后走访了20多个县市200多个乡镇，发现了300多名烂腿病人。与当时日本细菌武器的致病机制相比，他得出结论，烂腿病的真正罪魁祸首是炭疽杆菌和鼻疽杆菌，并出版了书籍和相册。郭成周教授、美国医学家马丁也获得了他的研究·国内外专家如弗曼斯基博士的认可。

1644部队专注于鼠疫、霍乱和斑疹伤寒，毒物主要是蛇毒、河豚毒、氰化物和砷。它不仅是研究生产基地，也是实战基地。国家记忆与国际和平研究院专家、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张连红介绍，1940年以来，侵华日军在实战中应用细菌武器，在华中地区进行了三次远征，即1940年10月对浙东的鼠疫战，1941年11月对湖南常德的鼠疫战，1942年5月至9月对浙赣铁路线的各种细菌战，由731部队牵头，1644部队合作。

必须抓紧开展抢救研究

细菌战的经验越来越少，学术界对侵华日军在南方的细菌战研究相对薄弱。特别是在过去的十年里，整体研究往往停滞不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细菌战的经验越来越少。李晓芳说：十多年前我参观的时候，很多人告诉我你来晚了。十多年过去了，活着的人越来越少。

许多专家认为，近年来，学术界更加重视东北731部队的各种邪恶活动，而日本侵略者对南方细菌战的研究相对较弱。特别是在过去的十年里，整体研究往往停滞不前。

陈敏曾在东部战区总医院工作，并参与了1644部队的深入报道。陈敏说，许多老同事看到他们工作的医院被侵华日军作为细菌战人体实验基地的报道，感到震惊和愤怒，然后说：幸运的是，他们没有成功。我很惊讶，每个人都对周围的历史如此陌生。许多人仍然认为细菌战只停留在实验室里。陈敏说。

前往南京调查1644部队遗址的日本朋友原文夫感慨地说，战后石井四郎等战犯没有被追究责任。有的人还拿细菌战人体的实验结果作为论文的材料，有的人崇拜大学校长、医学部长、医学院长等重要职位。日本医学界对这些人的罪行保持沉默，从未反思过。我为这一切感到非常羞愧。原文夫说。

接受采访的专家表示，他们希望更多的国内外专家学者能够共同研究，找到更多的历史档案和实物，揭示鲜为人知的历史，揭露这种反人类犯罪。中国抗日战争史学会副会长朱成山说：只有保存历史记忆，以历史为教训，我们才能有效地反击歪曲历史真相的尝试，防止犯罪的重复。。 蒋芳）

来源：新华社每日电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