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南

今天的美术馆遇见浮世博览会江户——江户时代浮世绘原创收藏展二楼展厅展出了中国观众很少看到的怪物作品。一个巨大的凶猛恶鬼形象张贴在展厅的门楣上，这是日本传说中著名的怪物吞下男孩。这是一个奇怪的鬼魂世界，日本文化的另一种兴趣。

酒吞童子

《赖光四天王大江山鬼神退治之图》由三块山樱木板组成，情节连贯，线条流畅，色块交错，无拼接痕迹。巨鬼被逼到中间右上角，正在顽抗。他凶狠地露了出来，咆哮着震动了山谷，挥舞着两只巨大的手臂，摊开锋利的十根手指，抓住武士逼到他面前。领导的源赖光面无畏，扭身对视巨鬼，钢刀藏在身后。虽然他的一个伙伴已经被恶鬼夹在了他的胳膊下，但他来也很绝望。他朝前的脸，已经贴到了巨鬼的乱发。另外三个伙伴正从左右两侧夹击，喊杀声。五个人顺时针攻击巨鬼。左上角一名逃跑的女子显然刚刚被武士救出。整个场景紧张刺激，惊心动魄。

这部作品的创作背景起源于日本平安时代中期，年轻女性在天皇治下的首都经常被掠夺。朝廷派阴阳师安倍查明真相，原来是恶鬼酒吞男孩和同伙。995年，天皇派源赖光和四大天王到大江山捉鬼。八旗菩萨化身老人，途中赠送神酒，让群鬼沉睡。源赖光等人伪装，让山鬼相信他们是修行的山伏，于是品尝了酒，马上睡着了，四大天王趁机拔刀砍杀。虽然源赖光已经砍掉了男孩的头，但还是被咬了头盔。经过一番激战，除一鬼逃走外，其他团灭。

在日本平安时期的传说中，著名的妖怪酒吞男孩生活在990年左右的京都地区。《御伽草子》等小说都记载，这个魔头本来就是越后国的小和尚，因为帅气的外表引来嫉妒，许多恶念缠身，驱使它变成鬼魂。此后，酒吞童子纠结了一群恶鬼，盘踞在丹波国大江山，私自修建了铁铸宫殿，无恶不作。他们有时会在晚上潜入富人家中偷财宝，带走妇女和儿童作为他们的食物。

其实所有的传说都从侧面反映了时代的症结。日本历史上的平安时代，从794年桓武天皇将首都从奈良迁至平安京(现在的京都)，到1192年元赖朝成立镰仓幕府，长达398年，战争频繁，盗贼多，瘟疫时有爆发，朝廷控制薄弱。人们内心焦虑，便催生了许多这样的鬼故事。源赖光率四大天王奇术捉拿大盗贼的故事也广为流传，证明了京都平安时期治安的混乱。

鬼女红叶

说到捉妖，不得不介绍月冈芳年的作品《美谈武者八景之户隐晴岚》，堪称江户末期浮世画大师的杰作和代表作。画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妖风的犀利和武士逆风而上的决心。镜后左边盘子的妖魔是日本平安时代的名魔，叫鬼女红叶。故事发生在平安中期的长野县户隐。求子不得的会津夫妇第六天向魔王祈祷。不久，一个女人被命名为红叶公主。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很漂亮，很可爱。成年后，她去了京都，成为了一名钢琴大师红叶姬。后来，她被朝鲜重要大臣看中，被纳为侧室，生了孩子。这时，红叶公主觉得正妻碍事，几欲除之，都被高僧看穿了，红叶公主便被放逐回家隐。她用妖术治愈了当地人的疾病，赢得了很多人的心。但她时有作恶，天皇派将军平维茂率队讨伐。红叶用妖术唤起火雨和洪水，使军兵陷入苦战，但平维茂终于用勇气与观音赐予的降魔剑铲除了红叶。

在这幅画中，月冈芳年巧妙地利用色彩深度形成的褶皱感，展现了红叶公主吹出的强风、强势和邪恶的力量。这种创作技巧在类似的浮世绘作品中非常罕见。月冈芳年是奇怪大师歌川国芳的学生。他不仅继承了大师的技能，而且继承了独特的发展。

饿者骷髅

鬼故事总是伴随着历史事件，几乎成了铁律。

《相马的内古里》是歌川国芳的代表作之一，也是最著名的《怪物》浮世画。这幅画描绘了朝廷将军光国与龙夜叉姬以及她召唤的恶魔饥饿骷髅的战斗场景。

为了解释朝廷讨伐的原因，冈芳年的另一部作品恰好可以解释。照片中，一名将军拍了拍马，在马下刺伤了对手。观众看不到落马者的样子，只有他蜷缩成一团，裹着厚厚的重甲。这个人是平将门的主角，在平安时代中期震惊了日本。

平将门是日本历史上唯一一个公然反叛天皇并敢于自立的人。由于朝中重臣欲除掉关东地区势力集团，首领平将门反叛。当时很多人对京都天皇政权征收的苛捐杂税不满，于是加入了平将门率领的叛乱队伍。平将门在关东建立了新政权，自封为新皇，但很快就被讨伐军消灭了。这件事在民间影响很大。平将门虽然死了，却成了传说中的日本三大怨灵之一。作为神，它被人们崇拜至今，导致了平将门之女五月姬为父亲报仇的后续故事。

在父亲被杀的那天晚上，五月姬跑到京都贵船神社，祈求神的帮助，得到了控制青蛙怪物的法术。回到关东后，五月姬改名为龙夜叉姬，依靠相马城的危险与皇帝作战。朝廷派遣讨伐军镇压，途中被青蛙怪物幻化的军队阻止。

歌川芳几创作于1893年的《百鬼夜行相马内里》描绘了这一幕。对峙的双方都在三张照片的两边:右边的龙夜叉姬背上背着一把大砍刀，嘴里念念有词；左边是光国大厦，猛转身，举起一面镜子，面对上面。中间拥挤的许多士兵都被艺术家处理成浅棕色，代表青蛙妖幻化的鬼魂，试图阻止朝廷的进攻，平将门的灵魂形象出现在中间。最后，大宅光国等人用阴阳术打败了龙夜叉姬。据说女子临终时说：这次可以心平气和地去找父亲。”

《相马内古里》在这三部作品中最为突出，让每一位观众都记忆犹新。原因不在于故事有多精彩，也不在于画家意想不到的想象力。巨大的白骷髅在视觉上形成了强烈的张力。歌川借鉴了西方绘画的人体解剖学，对骨骼结构的准确表达产生了恐惧和惊人的奇妙感觉。当饥饿的骷髅在半空中慢慢移动时，我们似乎能听到每个关节发出吱吱的声音。它低下巨大的头，举起一只大手，对用武士刀压住叛将荒井丸脖子的朝廷大将说：我要吃你！沉闷的声音悬浮在画中，传到画外。骷髅怪那两个空洞的大眼睛似乎也露出了人的表情。

众所周知，怪物故事来自民间故事，编造这些故事离不开历史深处令人兴奋的人和事。当历史事件与鬼传说混合在一起时，它为浮世绘艺术家提供了广阔的创作空间和思路。

玉藻前和九尾狐狸

女性经常在日本传统的奇怪故事中扮演主角，气场很强。其中，玉藻前和九尾狐的故事最为丰富多样。

《鸟羽法王白河游览召唤玉藻前之图》讲述了九尾狐狸混入皇宫的故事。这位美女在18岁时被任命入宫，成为鸟羽皇帝的女官。她美丽如花，精通钢琴、国际象棋、书法和绘画，很快就被命名为玉藻前。在皇帝的赏识下，玉藻前的权力越来越大。但不久之后，皇帝病得很重，卧床不起，但皇室医生找不到原因。

《安倍泰成调伏妖怪图》描述了九尾狐被曝光的场景。阴阳师安倍泰成怀疑上帝的病情与宠妃玉藻前有关。有一次，他趁机遇见上帝，突然拿出藏在怀里的照妖镜，照在玉藻前，镜子里立刻露出一张九尾狐妖的脸。九尾狐一跃而起，逃出皇宫，从此在日本各地流浪。从那以后，安土桃山时姬路城也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最后，宫本武藏前往天守阁除妖。1863年创作的《宫本无三四于佐壁狐退治》讲述了这个故事。

虽然怪物一直代表着黑暗、邪恶、恐惧和未知，但它们并不影响日本通过绘画、文学、手工艺品等艺术形式来表达它们。江户时期，怪物的主题在浮世绘作品中更加丰富和奇怪。许多怪物与人类共存在一个场景中，隐含着日本文化中对身边的东西的珍惜和含蓄内敛的情感表达。以志怪为主题的浮世绘作品也被赋予了借古讽今、戏谑现实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