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刚刚发了讣告：桌面操作系统再也不是摇钱树了。

除了对iPad平板电脑和MacBook笔记本进行了一系列升级外，该公司今天还宣布了一条惊人的消息：最新版Mac OS X 10.9Mavericks系统将不再收费，彻底抛弃沿用了16年的传统，希望逆转科技行业的盈利方式。18年前，这家行业霸主有将近一半的营收来自桌面操作系统授权费。而如今，官方数据显示，Mac OS X的授权费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Mac OS X的价格早就开始下降。最初的4个版本售价为129美元，但苹果却在2009年将OS X 10.6雪豹系统的价格降到29美元，接着又在去年把OS X10.8山狮系统的价格降到19美元。而作为该领域的霸主，微软仍在向PC厂商收取Windows授权费，但这项业务同样也在萎缩——苹果的不断成功是其中的主要原因。就在上周，微软也效仿苹果的方式，宣布不再向用户收取Windows8.1系统的升级费。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一定程度上源于低价移动生态系统已经改变了人们对操作系统的认知。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的风头远远盖过了传统PC，但它们的操作系统和应用却大都采用了免费模式。iPad和iPhone系统所使用的iOS平台早就已经可以免费升级，谷歌安卓系统同样如此。与微软一样，谷歌也向外部硬件厂商提供操作系统，但却不收取任何费用。手机和平板电脑都可以免费预装安卓。

所以，随着移动世界的一飞冲天，台式机和笔记本的操作系统也必然会向免费的方向发展。

Windows曾经为微软贡献了47%的营收，但去年却萎缩到25%。为了应对这一现状，微软甚至通过大规模重组将重点转向了“设备与服务”业务——表明该公司将集中精力销售Xbox等硬件产品和Azure等网络服务。换言之，它将越来越像苹果。苹果并不是真正的软件公司，它开发的软件和服务都只能在自己的硬件上使用。

从某种程度上讲，操作系统正在回归“为招揽顾客而赔本出售”的本质。

在1970年代的PC革命前，操作系统只是一整套技术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其中还包括硬件和支持服务。Unix和VMS等操作系统的作用只是为了推销小型计算机和工作站，企业的真正利润来源是硬件和支持合同。BSDUnix等操作系统完全免费，程序员也可以随意分享这些系统。秉承着相同的理念，苹果在免费提供新版Macintosh操作系统，直到在1990年代末因为硬件销量大幅降低而陷入危机。

在日新月异的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市场，这种一体化的模式再度占据主导，所以操作系统厂商可以通过其他业务的利润来补贴操作系统。例如，谷歌可以通过销售网络广告和摩托罗拉手机来补贴安卓。苹果iPhone的利润同样来自硬件和服务，而非iOS。

“免费与垂直整合趋势相关。”长期关注OS X的程序员约翰·斯拉库萨(JohnSiracusa)说，“一家同时生产硬件及相关软件的公司可以选择通过哪里获取利润。由于‘免费’在消费者心目中拥有无比的魔力，所以最好把利润放到一个篮子里。免费的硬件很难实现，所以软件肩负了重任：买硬件，送软件。”

事实上，就连微软也开始向这种模式倾斜。该公司最近收购了诺基亚手机业务，并且已经发布了自主开发的平板电脑。但这种模式对它来说却很难实现，因为微软没有苹果那么强大的硬件业务，也没有谷歌那么流行的网络服务。他们崛起于水平化的PC时代，既可以用一家硬件厂商打击另外一家硬件厂商，也可以操纵价格，甚至将超高的操作系统利润隐藏起来，让消费者浑然不觉。但如今早已时过境迁。

“操作系统似乎一直都是免费的，你买电脑时都预装了操作系统。”微软前高管乔尔·斯普尔斯基(JoelSpolsky)，“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是摇钱树。或许只有那些亲自到商店里为旧电脑购买新系统的人才会注意到Windows的价格，但这并不是主流，多数人都会等到买新电脑时才升级系统。”

所以，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操作系统的定价模式在21世纪的剧烈变化或许不太明显。但微软的股东感受到的却是切肤之痛。看来，他们必须另寻他路来填补这25%的营收空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