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参观甘肃省天水市天水古城(6月9日)。

西荣贵族马车车身金属构件展出在张家川县博物馆。

游客参观甘肃省陇南市礼县博物馆（6月10日）。新华社每日电讯记者陈斌

在今年流行的电视连续剧《龙溪风起》中，魏蜀间谍聚集天水斗智斗勇。历史上，天水所在的龙东南地区不仅在三国时期大放异彩，而且见证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王朝秦朝的创业史。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一系列重大考古发现一直展现在世界面前。秦朝早期的轨迹逐渐清晰。秦的来源、秦朝的西迁和东进、统一体系的原型、秦朝与周边民族的融合和相互学习，都可以在龙源找到最初的答案。

秦由陇出 辽阔的陇山隐藏着秦人最早的封邑

从古都西安向西，沿关陇古道进入甘肃，第一站是甘肃省天水市张家川回族自治县。

它属于龙山地区。在地形升高的作用下，东方的暖湿气流形成了大量的降雨，滋润了森林和草原。由于海拔高，气候凉爽，是古代养马的独特场所。许多王朝都在这里储存军马。

秦人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我们首先关注公元前800多年一个奉命养马的人。他的名字叫非子，后人也叫秦非子。他被后人视为秦的开国君主。

据《史记》记载，秦人的祖先擅长驯化鸟兽，因此被舜帝命名为嬴。后来，嬴氏部落在武王伐周的战争中助纣为虐

从公元前910年到公元前896年，马成为西周孝王时期的重要战略资源。为了应对与西戎的战争，周孝王迫切需要一个能人为他负责马政。

非子登上了历史舞台。据《史记》记载，非子居犬丘，好马及畜，善养息。周孝王得知后，召集他到魏之间为王室养马，几年后马大藏息。周孝王很满意，把他封为附庸，易之秦，让嬴继续祭祀，叫秦颖。从此，秦作为一个政治实体，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现代考古学家一直在寻找非子最初的封地。·据《地理志》记载，夷之秦，今陇西秦亭秦谷。有专家认为，封地位于甘肃省天水市东北部清水县或张家川县，也有专家认为位于陕西省宝鸡市和渭河交汇处。

2009年，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清水县北侧樊河西岸与牛头河北岸交汇处进行考古发掘，西周中晚期发现墓葬10余座，周代灰坑30余座。2009年至2011年，考古队在该遗址进行了三次考古发掘。专家发现，这些墓葬是东西方向的，直肢埋葬，与春秋战国时期秦国高贵墓葬的习俗一致部分陶器具有明显的商代风格。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侯宏伟认为，这一发现表明，居住在这里的祖先受到了东方商业文化的深刻影响。虽然该遗址没有出土带有铭文的青铜器物来证明清水和张家川是非子封邑，但这对于从考古学中认识秦早期文化和探索秦早期城市具有重要意义。同时，这些实物进一步表明，龙山地区是历史书中描述的秦早期活动场所。

后来，秦人的祖先在渭河流域和西汉水流域慢慢发展壮大，逐渐从附庸发展为医生和诸侯，最终统一世界。

如今，清水、张家川两地仍保留着许多与秦相关的地名，包括秦亭镇、秦家高原等。

重器频现 最早的秦都呼之欲出

黑色标志在战车上狩猎。一个穿着铜盔甲的人登上了战车。他高高举起铜剑，命令士兵们前往。这个人是秦襄公。他要带兵去秦襄公。这位国王是当时的周天子。

秦襄公于公元前778年至公元前766年在位。他在位时，秦开始成为诸侯国。后世学者认为，襄公对秦国的发展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秦襄公即位初期，正好是西周末，王室衰落，西戎突破都城镐京(今Xi安)。秦襄公作为周王室的西部屏障，并没有坐视王苁蓉的沦陷，而是联合诸侯保卫周平王迁都到洛邑(今洛阳)。周平王感谢他的护技巧，并将秦襄公封为诸侯。秦国正式出现在史书中。

自非子被封以来，秦国的政治中心发生了几次变化。据《史记》记载，秦国最初的政治中心位于西狗丘，也被称为西垂，秦庄公也被称为西垂医生。庄公死后，襄公就位。公元前776年，秦襄公迁都禹邑(今陕西陇县)，向东推进。

秦国最早的都城西垂在哪里？史书没有给出确切的位置。

2019年1月29日，甘肃省博物馆举办了一场特别展览，其中81件造型独特、做工精美的金饰吸引了大量游客驻足。它们出土于甘肃省陇南市礼县大堡子山。八九十年代，这些文物因盗墓者而流落海外。2005年，国家文物局启动了中国海外文物流失调查项目，对大堡子山文物流失进行了专项调查研究，收回了多批重要文物。

文物把考古学家的注意力拉回了先秦时期。专家认为，这些金饰可能是秦国士卒装饰、马装饰、棺材装饰、车辆装饰等，对早期秦、秦、秦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和学术价值。

与此同时，考古学家也开始重点探索包括大堡子山在内的18平方公里的墓葬群，共清理了20多座墓葬和3座车马坑。其中，中墓2座，确定属于秦国君级墓。

秦公墓出现后，西垂的轮廓逐渐清晰。

礼县位于今日陇南市北部，位于长江上游西汉水流域。离天水市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然后去东北，即清水县和张家川回族自治县。如今，礼县以苹果和中草药而闻名。在古代，这里土地肥沃，气候潮湿，水资源丰富，非常适合建设大型城市。

礼县文物局局长独小川介绍，礼县秦文化博物馆收藏了秦西垂陵区贵族墓葬出土的大量青铜器皿，包括近150件国家一级文物。例如，圆顶山贵族墓地M出土的四轮车形器，车厢顶部四角装饰着四只立鸟，鸟足至今可转动。当四只鸟的方向与车厢的方向一致时，盖子就会打开。整车高8.8厘米，车厢长11.1厘米，做工精致，展现了秦人早期先进的青铜铸造工艺。

目前，礼县秦文化遗址考古工作仍在继续，考古学家将逐步揭开秦纱将逐渐被考古学家揭开。

交交黄鸟 子车戈见证了最早的县制试点

从天水市开车到西行大约一个小时，就来到了甘谷县。

甘谷古称冀，是三国时期蜀国名将姜伟的故乡，被誉为武术之乡和辣椒之乡。与此同时，甘谷也有一个重要的称号——中国第一县。

《史记》记载，(秦武公)十年，伐营，冀戎，初县之。这是历史书中关于县制的最早记录，秦武公十年是公元前688年。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的重要措施是废分封，行县。县制打破了封建分离，加强了中央集权，奠定了中国统一文化的背景。

县制的起点，起源于甘谷这个小县来的考古发现证实了这一点。

2014年8月，夏天和夏天还没有消失，蝉还挂在树枝上。甘肃省天水市甘谷县毛家坪遗址的考古学家们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一个刚出土的青铜戈。岁月使青铜武器生锈，一行小字映入眼帘，秦公作子车等字样清晰可辨。

侯宏伟介绍，子车氏是当时秦国著名的贵族。子车戈是子车氏族人被秦国国君任命为当地最高军政长官后给予的地位和权力象征。

侯红伟认为，子车氏不同于传统封邦建国的诸侯。他们的权力来自国王，他们不能与国王分离。在古代，戈既是武器，也是礼器。戈上刻有铭文，加强了国王对子车氏统治的认可。

当时，中原诸侯国仍追求周礼，以分封为统治基础。作为秦国新发展的边境，甘谷地区的国王选择了他最信任的贵族来统治这里。他们果断地放弃了分封，采用了县的形式，最终在中国萌芽了新的地方政治形式。

然而，子车戈并非子车氏族第一次出现在后世学者的视野中。

天空是黑暗的，北风的愤怒，人们悲伤的哭声在地球上回荡。公元前621年，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开车去世，秦国举国悲痛。根据当时的习俗，国王的死必须被活人埋葬，包括奴隶和亲信的王子和大臣。《史记》记载：苗（穆）中风，17名死者。

在殉葬者中，有三位贤者特别遗憾。他们是子车氏医生奄奄一息、仲行和针虎。·文公六年记载:秦伯任好卒，以子车三子奄奄一息，仲行，针虎为殉难，都是秦之良。这三个人不仅是子车氏族的俊才，也是秦穆公在世时的股肱之臣。

在《诗经·秦风·在《黄鸟》中，时人发出这样的哀叹，交黄鸟，止于棘。谁来自穆公？子车奄奄一息……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三良跟随穆公而死，这让秦国所有人都感到悲伤。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人力资源极其宝贵，人才难以找到。如果不是野蛮的埋葬制度，中国的支柱怎么会被杀。

然而，直到200多年后的秦献公时代，这一制度才被完全废除。因此，秦始皇陵一个大型兵马俑殉葬坑。

子车氏三位医生的葬礼证明了子车氏族的高地位。专家认为，子车戈也证实了秦公任命的子车氏族是当时统治该地区的最高权威。

黄鸟在《诗经》中哭了几千年，但近年来发现的子车戈为县制的早期萌芽增添了新的注脚。专家认为，这些被人们唱了几千年的子车先贤很可能是中国县制最早的探索者和先驱。县制的试点为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统一进行了有益的探索。

豪车浩荡 许多文物见证了秦人的兼收并蓄

公元前200多年的一个夏天，一辆马车在关陇大道上疾驰。车主是西荣贵族，准备赶往都市咸阳。他的部落位于陇山以西，多年前在秦国投降，家庭保留了当地的统治权。

多年来，这辆马车的外观呈现出中原风格和西荣风格的混合形式。车主喜欢战车和战马。他死后，有很多战车陪他下葬。

2000多年后，考古学家在张家川县马家园发现的墓葬震惊了世界，并入选2021年全国百年百年考古发现。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谢燕每次遇到记者，总是谈到他在马家园遗址的考古发现。他自豪的作品是修复遗址出土的马车。这批出土马车结构清晰，图案多变，装饰精美，属于礼仪陪葬车。90%以上的车辆表面用金、银、铜、铁、锡等金属饰品、合成料珠和油漆图案装饰。其中一辆的精致震惊了世界，被网友称为先秦第一豪车。

2006年至2020年，考古学家对马家园遗址进行了15年的挖掘，共清理墓葬78座，出土车辆69件，随葬品3600多件(套)。专家发现，马家园遗址是战国晚期西荣贵族墓地，具有中原古代文化、北方草原文化和西亚文化特色。

据史书记载，秦昭襄王28年(前279年)成立陇西县，包括今天张家川县所在地。当时，军人部落生活在秦国的统治地区。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高标准的军人墓葬？在礼县甘肃秦文化博物馆，游客们在地图前停下来观看。这张照片标明了早期秦人的活动区域和地点，并与近年来考古发现的周秦文化遗址相匹配。在一些秦文化遗址附近，也可以发现被称为寺庙洼文化遗址的小黑点。一些学者认为，寺庙洼文化的家族基本上可以被认定为历史书中描述的西方军队。

甘肃省政协秦历史文化研究小组认为，秦文化与西荣文化遗址的交错分布保留了秦与西荣交流的活标本，为探索秦荣民族与中西文化交流的融合提供了实物信息。秦与荣的历史基本上是同频共振，因此在调查秦历史时不会单线片面。独小川说。

据《史记》记载，秦穆公益国十二，开地千里，然后霸西戎。作为春秋时期秦国最著名的君主，他在位时间长(公元前659-621年)，不断征伐西戎部落，获得大片领土，为与中原诸侯国的战争奠定了基础。

谢燕认为，与后人的想象不同，秦对西军部落的统治更加灵活，不仅被消灭和吞并，而且也有类似的约束形式。马家园遗址反映，当时张家川县有一个政治独立的军人部落。他们向秦国纳税，服从秦国的统治，但仍保留部落领导的统治权，继续领导家庭。

经过数百年的融合，从最初的战争到和平共处，秦军基本达到了政治和军事平衡，西军文化发展迅速。谢燕认为，出土战车见证了先秦时期华军交会、农牧交错、多元文明碰撞、中西文化交流融合的辉煌。

侯宏伟说，在荣迪环绕的环境中，秦人作为一个弱小的外国群体，通过学习和借鉴不同的文化，形成了有利于自身发展的早期秦文化。甘肃早期秦墓中发现的商业陶器、西周青铜鼎、西荣猫头鹰金饰品、铁器等都证实了早期秦文化的兼容性和效果，不仅兼容了商业文化、周文化、军文化，而且吸收了西亚文化。

寻秦，还在路上。(记者马维坤、张钦、胡伟杰 参与记者郎兵兵、王紫轩、赵伟宏)

来源：新华社每日电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