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Vista《天下杂志》482期，原标题为《宫斗手游的虚幻与现实》。

“回到古代，你能活多少集？”相信这个宫斗游戏广告曾经出现在很多女性朋友的朋友圈里。

在朋友圈、微博、抖音等平台上密集广告的宫廷游戏中，有1万种方式让玩家进入冷宫，命运悲惨：见太后穿红色太引人注目，信任一起进入宫殿的姐妹遭到背叛，甚至出生时没有投胎。

此外，广告还将展现甜蜜的爱情、令人眼花缭乱的华冠服饰，甚至还有脑洞大开的“沙雕”创意。

在如此富有想象力的情节“轰炸”下，许多女性玩家渴望尝试，持有“策略皇帝，晋升成功”的想法下载宫手机游戏，但发现迎接自己是“错误版本”的尴尬现实：衣服不是模棱两可的对象，花钱；情节没有选择，永远不可能依靠宫殿赢得皇后。

有的人玩了几天就弃游，有的人玩了一年，定期“氪金”，充值金额可观。其实以女性为主的宫斗手机游戏盈利能力惊人，背后是潜力巨大的女性玩家市场。但是宫斗手机游戏离攻略女性玩家的“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骨感现实的错误版本

在过去的半年里，女玩家米卡至少“入坑”了五次宫斗手机游戏，每次都觉得“上当”。最近一次入坑是今年年初流行的《浮生为卿歌》。

“后宫比皇宫更危险，皇后比皇帝更难成为皇后。我原谅你，原谅我们所有的甜蜜、债务、失望、绝望……”随着台词，场景不断变化——烟花盛开，女歌舞，宫殿下雪，米卡突然被这个游戏吸引住了。

事实上，宫廷战斗游戏的最初体验并不差。类似于换衣服、爱情发展等女性的游戏，宫廷推广手机游戏入门简单，起步快。在最初的几个小时甚至几天里，无论是情节还是晋升，节奏都非常快，可以突然吸引玩家。无论是《爱江山更爱美》还是《浮生为卿歌》，米卡在第一周经常玩一两个小时，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也忍不住回忆起情节。

然而，很快，米卡发现了“错误的版本”。玩了一个多月后，她仍然是游戏中的一名普通女官，甚至不能进入后宫——因为情节的设置就是这样。日常生活也越来越无聊，抽卡，挂机收集衣服和设备所需的原材料，机械地完成日常任务。她叹了口气，“我真的不会再爱了”。

这也是大多数宫斗游戏玩家的共同经历。在体验了十多款流行的宫廷战斗手机游戏后，我们的记者发现游戏模式非常相似：游戏背景设置与IP有关，如《西妃传》，是根据经典畅销宫廷战斗穿越小说《清宫西妃传》真正的IP授权改编的，有些隐约有流行电影和电视剧的影子，如让人们想起“一步一步”的宫廷秘密传记和一些类似于延禧策略的“爱江山更爱美”。

游戏玩法也差不多。女主的目标是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通过收集服装套装，提升随从谋士的属性，提升与暧昧对象的亲密度来实现。

很多宫斗游戏也会在节日期间推出特别活动，通常是收集服装和卡片，获取方式取决于日常活动，玩消乐、“找你妹妹”等游戏、宫廷蹴鞠等小游戏。对于这种旨在丰富体验的小游戏，有些人很高兴，有些人很担心。“我来宫里打架。结果，为了收集衣服，我每天都在玩乐趣？”米卡皱起眉头，苦笑着。

随着“入坑”时间的推移，游戏节奏也会减慢。米卡在《爱江山更爱美人》中已经升级到“主妃”的水平，比玩家最初的“秀女”职位差10级。“早在主妃之前，就已经很无聊了，就是做日常任务，点点金币，收菜。”

本来剧情是吸引玩家玩的动力，但是很多宫斗手游的剧情更新很慢，一些“高氪”玩家的关卡甚至还没有发展到那里。

玩家和玩家之间的“宫斗”

宫斗手游虽然有很多“不如意”，但“宫斗”元素还是能吸引很多女性玩家，毕竟很多女生都有穿越梦想。

“就像看动画版的清宫剧一样，配音也很好听。”《人生如初见》的玩家菲菲说。她最感兴趣的是游戏剧情的发展，因为她玩得慢，特意加了游戏中进步快的玩家“求剧透”。

“虽然大家都说有《颜夕宫物语》的影子，但剧情和人物还是差很多。”菲菲说:“四个男主角中，我有一个更喜欢，会特别关注女主和他关系的发展。”

在剧情《宫斗》中，结局是写定的，玩家只需要单方面接受，就像看电视剧和小说一样。但在一些玩家看来，真正的“宫斗”不是玩家和“纸人”之间的斗争，而是玩家和玩家之间的斗争”。

因为游戏中有“排名”，玩家和游戏联盟(工会)竞争激烈。“联盟或个人排名越高，竞争就越激烈。”

于芳是《如果生活就像第一次见面》中某个地区排名第一的联盟所有者。想到随时可能到来的联盟冲榜活动和“总是用小号做手脚”的对家，她头疼。“玩家之间的斗争并不比电视剧里的宫廷斗争容易。排名靠前的联盟都在偷偷游说、挖人、抢活跃度高的玩家。冲榜的时候要有耐心。很多人喜欢选择在截止日期前一分钟甚至几秒疯狂加码，冲到前面。

“为了竞争，一些联盟甚至会派出“间谍”回家。于芳遇到了“间谍”。第二联盟主曾主动投靠自己，称自己被排除在外。加入自己的联盟后，于芳发现自己挑起了成员之间的关系，于是联盟失去了一些成员；联盟冲榜的计划也被怀疑出来了。“我把她赶出去了。”

在《西妃传》、《浮生为卿歌》等宫廷手机游戏中，也有类似的冲榜活动。在米卡看来，玩家之间的竞争越激烈，氪金就越疯狂。“小联盟的佛教玩家不会那么在意排名，但是大联盟花了很多钱的玩家就不一样了。”

通常情况下，宫斗手机游戏的单次充值金额从6元到几千元不等，根据累计充值金额有相应的VIP等级。于薰第一次看到VIP等级和特权介绍页面，吓了一跳。“达到VIP13要收费10万元吗？有错吗？”

但她并没有逃过“真香”定律，现在她已经是VIP12(累计充值5万元)的用户了。

“就是忍不住想花钱”

在宫斗手机游戏中，道具和服装都要花钱，而且价格也不便宜。以服装店销售的虚拟服装为例，最昂贵的珠宝“罗昂项链”价格为640金币，充值1元对应10金币。其他服装的价格也在10到600金币之间。

要得到一套完整的衣服，花几千金币是很常见的。“有时候你觉得用这笔钱给自己买衣服不好吗？”米卡无法解释他的氪金行为，“但他忍不住想花钱。”

女性玩家的氪金能力早在游戏《爱情与制作人》中就得到证明。2017年12月推出的《爱情与制作人》首月流量超过5000万，1月甚至达到3亿。无论是《梦幻西游》、《阴阳师》还是《王者荣耀》，上线前两个月没有这么高的流水。

根据《2019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2019年中国游戏用户数量达到6.4亿，比2018年增长2.5%。其中，女性用户数量为3亿，占国内游戏用户总数的46.2%。

女性玩家的战斗力有助于游戏公司玩友时代于2019年在香港证券交易所上市。玩友时代成立于2010年，一直专注于女性玩手机游戏，挖掘这个细分市场的增长潜力。有很多宫廷手机游戏，比如《西妃传》、《浮生为卿歌》、《宫廷计》。

招股说明书显示，从2016年到2018年，玩友时代的收入分别为5.69亿元、7亿元和14.64亿元，利润分别为8070万元、1.18亿元和3.37亿元。截至2019年7月31日，其拳头产品《西妃传》平均每日活跃用户15.57万，平均每月付费用户5.89万，平均收入高达492.5元。

能不能更精致？

米卡玩了五款宫廷斗手机游戏，直到现在只玩“爱国家更爱美”，“但热情已经不再是以前了。”她买了一张每天都能得到金币的年卡。一开始，她每天都登录，偶尔也会很痛苦。”现在很随意，有几次退出的想法。”

在其他四款手机游戏中，米卡玩了相对较长的时间，即从皇帝的角度培养大臣和娶妃子。”事实上，这是非常单调和无聊的，但她仍然痴迷于娶妃子，并坚持了三个多月。”她不喜欢《宫廷秘密传记》（后来更名为《紫禁城繁荣》）的真实倒模角色形象，“有点粗糙，有点丑陋”。

《西妃传》类似于《浮生为卿歌》的玩法，但她更喜欢后者——艺术家在类似的游戏中已经很用心了，游戏场景也很好看。然而，她对《浮生为卿歌》的迷恋在一个月后就结束了。原因是衣服少，难以获得。能攻略的男主角里根本没有皇帝。游戏玩法单一，总是挂机战斗，剧情更新慢。

于薰已经玩了半年多的《如果生活就像第一眼》。她之所以留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她投入了很多钱，她自己也牢牢地稳定了该地区玩家的第一位，另一方面是为了联盟。

她目前是一名全职家庭主妇，照顾她一岁多的女儿。联盟中有许多新的“宝贝妈妈”。每个人都有话要说，不仅是游戏，还有生活、育儿，甚至是婆婆和儿媳之间的关系。联盟中也有学生和白领，有些人甚至会向现实生活中的亲密朋友透露他们从未说过的话：谈论压力太大，抱怨不平等的友谊，其他人也会安慰他们。

但虚拟世界中的联系非常脆弱。在于薰和米卡的朋友名单中，越来越多的朋友成为“两周前”、“一个月前”和“四个月前”。

玩家时代也期待着玩家的“撤退”。一般来说，手机游戏利润的高峰期是三到四年，然后是衰退期。在招股说明书中，玩家时代提到，从2015年到2018年，该公司推出了四款流行的宫廷斗手机游戏，以度过第一个衰退期，但这四款手机游戏将于2020年下半年进入下一个衰退期，届时盈利能力可能会受到影响。

在大量玩家流失的同时，留下的玩家越氪越残忍。根据玩家时代公布的数据，自2017年以来，其四款手机游戏的月付费玩家数量大幅减少，但月付费用户的平均收入正在上升，从2017年201.4元到2019年7月底的644.9元。

“玩家愿意氪，但游戏能更精致吗？”米卡说，大多数仍然坚持的玩家对游戏有更高的期望。对于宫廷手机游戏来说，在下一个衰退期到来之前，留住玩家的关键是花精力使广告情节更具吸引力和丰富性，也许提高游戏本身的精致性和游戏玩法的多样性。

(应受访者要求，米卡、菲菲、于薰为化名)